让爱回嘉

破镜重圆

 
 

00

 
 

  “十万八千里，换我走向你。”

 
 

01

 
 

  赵让承认，他是腼腆的、害羞的，更是胆怯的。

 
 

  所以他看见不远处与人谈笑风生的焉栩嘉，连连往后退几步，然后转身就走了。

 
 

  如果问起他们分开多久，赵让会认认真真地从某个与何洛洛逛街回来的夜晚数到现在。数着数着都感觉眼泪要掉下来。

 
 

  他是不懂焉栩嘉的，从头到尾。

 
 

  他在入营的第一天认识焉栩嘉，少年懒洋洋地跟在赵磊身后，时不时和朋友拌几句嘴，就那么淡淡地笑着。也不算是认识，只不过看到焉栩嘉，总会多看几眼。毕竟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呢。

 
 

  由于牛超住在焉栩嘉的附近，所以在宿舍赵让快乐地去找牛超玩的时候，也总能看到他。焉栩嘉时常坐在赵磊床上，斜靠在床边那块木板上，看着赵磊弹吉他，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。

 
 

  赵让是迟钝的，穿着那身傻乎乎的睡衣，与牛超丰楚轩坐在地上闲聊，时不时爆发出几声大笑。他永远只看向眼前，从不回头。自然也看不见身后的焉栩嘉。

 
 

  与焉栩嘉熟起来大概在入营后的一个星期了，都在A班，人形挂件焉栩嘉同学，把A班的几个人靠了个遍。最终舒舒服服地把下巴枕到赵让的肩膀上。

 
 

  说实话，赵让的肩膀并不好靠，因为过于瘦弱，有点硌。

 
 

  但焉栩嘉似乎很满意。即使赵让刚练完舞，身上有股自己都嫌弃的汗味，焉栩嘉依然不肯离开半步。

 
 

  “嘉嘉，你怎么啦？”

 
 

  赵让后知后觉，过了好一段时间，才觉得焉栩嘉黏自己过于频繁了。于是小心翼翼地与人对上目光，开口问道。

 
 

  “嗯？”焉栩嘉觉得大脑有点昏沉，在赵让肩膀找了一个最适中的位置，安安静静地靠着，本想回复点赵让什么，重感冒只允许他发出一个简单的鼻音。

 
 

  “你感冒了？”赵让慌张地想站起来去倒杯热水，再借点感冒药，却又被人一把拉住。

 
 

  “嗯…感冒了…你陪我坐一会。”赵让身上还穿着那件没来得及脱下的白色羽绒服，枕着实在是很舒服，让人不由自主地…陷入睡眠…

 
 

  焉栩嘉再次醒过来睁眼是混沌的黑色，一些没粉刷好的杂乱纹路，终于意识到，是在队医这。

 
 

  伸手胡乱抓了两下，意外摸到了毛绒绒的东西，焉栩嘉好不容易坐起身，这才看到，赵让趴在自己床边睡得正香。

 
 

  大概是感受到了刚刚被摸头，赵让迷迷糊糊醒过来，看着焉栩嘉刚睡醒乱七八糟的头发，不由得扯了一个大大的微笑：“嘉嘉你醒啦？”

 
 

  “我这是…”

 
 

  “你刚刚在练习室靠在我肩膀上睡着啦，我一摸你额头，特别烫，我就把你扶过来了！”

 
 

  赵让一脸求表扬，眼睛里闪烁着的是“看吧我是不是超棒你快夸我”的亮光。

 
 

  焉栩嘉伸手就捏上人脸：“谢谢你了，你太厉害了。”

 
 

  “既然你醒了，那我们就回去吧！”赵让起身想往外走，被人一把拉住。

 
 

  “诶？怎么啦？”赵让回头疑惑不解。

 
 

  “我现在不想动。”焉栩嘉表现得很虚弱。

 
 

  “那我自己…”赵让小声地说。

 
 

  “我怕黑。”焉栩嘉一脸无辜。

 
 

  “好好好，我陪你，多大人了还怕黑。”赵让叹了口气，然后坐回原位，“那我就在这守着你，可以吗？”

 
 

  “你上来。”

 
 

  焉栩嘉掀开被子一角，又往里缩了缩：“你小心着凉。”

 
 

  “我上去不好吧…”

 
 

  “到时候感冒了就麻烦了，你上不上？!”

 
 

  “上上上。”

 
 

  赵让慢腾腾地躺到床的另一半空位，盖上被子。两个男孩子挤在小小的一张床上，总觉得奇奇怪怪的，但是焉栩嘉那边实在暖和，赵让不由自主地往那边靠。

 
 

  没有浪漫的聊天戏码，赵让很快就睡过去了，伸手就抱住焉栩嘉，可能觉得是在抱海绵宝宝吧。

 
 

  “赵让？”

 
 

  “你睡着了吗？”

 
 

  焉栩嘉背对着赵让，也看不见人脸，只能感觉对方把自己紧紧抱住了，于是试探性地问出口。

 
 

  很久很久都没得到回应，焉栩嘉低低笑了两声，然后轻声说：“晚安，赵让。”

 
 

02

 
 

  转身走出去后，赵让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放空自己。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，赵让在心里猜测，焉栩嘉，是你吗？

 
 

  期望落空了。

 
 

  是何洛洛。

 
 

  快活地窜到赵让身边，抬手搂上人脖子，嘻嘻哈哈地问道：“赵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呀？大家好不容易有空放松，别在这吹风啊！”

 
 

  “我就是觉得有点闷。”赵让没有抬头，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。

 
 

  “骗人。”

 
 

  “你是不是在想嘉嘉？”

 
 

  何洛洛一下就严肃了，放下手，也跟着趴在栏杆上，侧头去看赵让。

 
 

  “哪有…关他什么事啊…”

 
 

  赵让把头转向另一边，不愿意面对。

 
 

  “你到底在逃避什么，两情相悦，还有什么好纠结的？”

 
 

  何洛洛把赵让的头掰回来，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。

 
 

  “你就别装傻了。”

 
 

  赵让也不会说，他们在一起过。

 
 

  决赛之后，大家又纷纷开始收拾行李，各奔东西。赵让乖乖跟着哥哥聊了几句，认真记下哥哥的嘱咐，然后往回走。

 
 

  被焉栩嘉拉着到了昏暗的楼道里，然后一把被抱住，下巴枕在肩膀。

 
 

  “赵让，恭喜你出道了。”

 
 

  “你也是呀。”

 
 

  焉栩嘉突然抬起头，双手放在赵让的肩膀上，认真地说：“我有事跟你说。”

 
 

  “你说吧，我听着呢。”赵让点点头，然后等待焉栩嘉的下文。

 
 

  “我 喜 欢 你 。”

 
 

  赵让一时间觉得耳朵突然听不见了，借着微弱的灯光，他看见焉栩嘉的嘴巴一张一合。

 
 

  然后他凑了过去，两个人的初吻在楼道里，在一秒内，在焉栩嘉震惊的表情下，结束了。

 
 

  “啊…不是…我…对不起！！！”赵让看着焉栩嘉愣住不动，羞红了耳朵，赶紧开口道歉，恨不得用手捂上自己的脸。

 
 

  焉栩嘉凑到赵让耳边，声音低哑：“不用道歉，那你也是喜欢我的吗？”

 
 

  赵让顺势把头埋在焉栩嘉的脖颈处，一声微不可闻的“嗯”飘进焉栩嘉的耳朵。

 
 

  不可否认的是，赵让是个扭捏、敏感又胆小的小孩儿。

 
 

  两人恋爱谈了近两个月，甚至没有队友发现。因为赵让胆子小，任何过头的事都绝对不会干。连朋友间的拥抱，都要考虑一下。遇到焉栩嘉就转身跑，实在没办法就在人胳膊底下扭扭捏捏，反驳的话都要憋红了脸，也说不出一句。但是他又敏感没有安全感，总要跟着焉栩嘉才行，这样才觉得舒心。

 
 

  既近又远，让焉栩嘉很难受。

 
 

  这天赵让又和何洛洛出去逛街了，焉栩嘉一个人抱着胳膊坐在客厅沙发上生闷气。

 
 

  赵让总是有意无意地去疏远他，情愿跟着何洛洛大晚上出去，也不愿在家与焉栩嘉相对无言。

 
 

  “啪嗒。”门开了，赵让提着一个袋子弯下腰换鞋，何洛洛关上门，踢掉鞋子，穿上拖鞋往里走。看到焉栩嘉身形一顿。

 
 

  “这么晚还不睡啊嘉嘉？”

 
 

  听到嘉嘉两个字，赵让就停住了，然后假装没事人一样继续换鞋，只是能缓慢就缓慢而已。

 
 

  “想事情。”

 
 

  “那我先上去了？”

 
 

  “嗯。”

 
 

  随着何洛洛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轻，空气逐渐安静，赵让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，和穿鞋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 
 

  赵让努力平复心情，想要快点穿过客厅，结果被焉栩嘉喊住。

 
 

  乖乖坐到沙发上，赵让直视着前方，动都不敢动。

 
 

  “最近活动很多？”

 
 

  “没有啊…”

 
 

  “那你天天往外跑？”

 
 

  “无聊嘛…”

 
 

  焉栩嘉站起身，把赵让推倒在沙发靠背上，双手撑在靠背上，咬牙切齿：“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谈恋爱？！”

 
 

  看着赵让一脸茫然，焉栩嘉还是软下语气：“你就不能找我？”

 
 

  “可是…我怕…”

 
 

  “你是真的怕，还是你根本不想？”